采访时间：2010年12月
采访地点：徐汇区光启公园
姓名：李韦
性别：女
年龄：33岁
来自：上海
个人简介：上海人，2005年患乳腺癌，手术至今已有5年；现在是家政公司的老板娘。再婚，现任丈夫有一个孩子。  

　　“我对自己说，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以为他真的改过了，可是当我再次接到了那个女人的电话，甚至听到她说，她有了他的孩子时，我才真正明白，这场婚姻，注定要走向终结。”——题记

　　在与李韦正式见面之前，我们通了好几次电话。她是个有些小心翼翼的人，不仅仅是访谈的地点、时间，甚至是访谈的很多细节都要问清楚，似乎想把一切都安排好，最好是一丝不苟，不出任何差错。很严谨，很细致，也很周全，这就是她给我的感觉。  

　　我们约好相见的地方是靠近上海徐家汇附近的光启公园，她是第一个向我提出是否能在公园里边走边聊的受访者。2010年12月20日，那天阳光很温暖，上海的冬季总给人一种异常寒冷的滋味，但那天却是无风无雨的晴朗好天气，我突然感觉这会是一场非常顺利的访谈，因为对方连天气都替我想好了，应该是个精神上相当无微不至的人吧。  

　　李韦的打扮很朴素，干净的短发，整齐的装束，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有精神。她的容貌较为普通，但气质非常好，人较为丰满，与那些一到她这样年纪就喜欢擦粉抹脸的女人相比，她的素颜更令我觉得端庄大方。在公园门口，她首先认出了我。她的声音柔润亲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歉这么早就把你约出来……”我连忙摇头，反而觉得托她的福，我才能闻到久违的公园里的清新空气。  

　　我们在公园里走了几回，发现园子深处有一片较为隐秘的林子，李韦似乎很希望能在相对安静的氛围下开始她的故事，于是我们挑了一处地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开始了她的故事。  
 
　　2009年12月，也是象现在这样有些寒冷的季节，我和他在分居2年后正式离婚。他叫唐甚，是我的第一任丈夫，也是我的初恋。我们俩的感情从学生时代就开始，所以很深厚，期间我还为他打过一次胎，导致后来吃了不少苦，所以他总是特别包容我，总觉得对不起我，但最后我们还是离婚了，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不是他。我的叙述可能有些混乱，在为人处世上我比较有条理，但在感情方面，我真的属于有些迟钝也有些容易紧张的人。
　　当初在大学里的时候，我就是特别依赖他，可能也是一种习惯。我们俩在大三那年发生了关系，因为事出突然，我也没有算是否是安全期，他也是第一次，所以我们俩都特别紧张，导致后来我意外怀孕。那时候我们很害怕，毕竟还在念书，我在家里是个乖乖女，他也是个出了名的好学生，所以我们就私下里去了一家私人诊所，打掉了孩子。那一年冬季，我从诊所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当时我很瘦的，不象现在，吃了激素的药后就逐渐变胖了。他就在门口搀扶着我，哭着对我说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他这辈子都不会辜负我。后来我想起来，男人的承诺不是不可信，只是不可太相信，他们的情绪是会随着当时的氛围而不断变化的，但我那时候却当真了，我是一心一意跟着他的，甚至在毕业后就直接嫁给了他。刚结婚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对我很好，我婆婆尤其对我好，她总是说我太瘦了，经常给我熬汤水补身体，她本人也是非常节俭的，但每次给我送吃的喝的，都很豪爽。直到我和唐甚结婚后一年，我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我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就想去医院里做个检查，那次是我婆婆陪着我去的，她不是抱孙心切，只是怕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会害怕，事实上我早就经历过一次，但她并不知道。检查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医生说我怀孕的可能性非常小，就因为念书时的那一次流产，我可能会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到这个时候我婆婆才知道了我为她儿子打胎的事情，她真的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女人，她没有责怪我一句，甚至没有想到未来她可能抱不了孙子。那天回到家，她当着我的面，想都没想就打了唐甚，整整四巴掌，声音特别响，唐甚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就任由她打。然后她抱着我说，这个家对不起我，但请我放心，我这辈子都是她的女儿，不仅仅是媳妇，而是更亲更亲的女儿。

　　你别以为上海婆婆都是很凶狠的，或者很会计算的，我婆婆就不会，她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她从不轻视任何人。她知道的道理是我这辈子可能都学不完的，而且现在，她真的成了我妈妈，不再是婆婆，是干妈。到现在为止，我婆婆都非常支持我，我和唐甚离婚的时候，她甚至把他都赶出了家门，还是我后来劝着她，两人的关系才逐渐有了缓和。我现在的公司，一方面是我先生在打理，我就算算帐目，我大学里是学财务的，所以这方面很拿手，而我婆婆真的很好，她经常来家里看望我们的儿子（李韦的继子），虽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就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来疼，她总是说她现在很开心，因为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叫她奶奶，围绕着她带给她天伦之乐，所以她特别开心，也很满足。

　　清晨的空气真的很好，周围还能听到鸟鸣声，我看到李韦在说到她婆婆的时候神情很平静也很感激，怎么说好呢？我曾经在一部电视剧里听到过这样一句台词：“妈妈是不会把女儿的错误记在心里的，但婆婆不同，她会牢记媳妇的所有不是，等到哪天吵架了，就拿出来说。这就是妈妈与婆婆的不同之处”，当时我觉得这句话并不夸张，因为在我的理念里，婆婆就是婆婆，妈妈就是妈妈，不可能会有第三种，但听到李韦的故事，我突然感觉到其实这种想法是充满局限性的，在这个世界上，懂得将心比心的大有人在，懂得将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来疼的也大有人在。

　　其实唐甚这个人没什么大过，他就是有些胆小，做事情不大气，比较犹豫，包括后来他出轨，本来是偷偷摸摸的，但外面那个女人却瞒着他打电话给我，后来把事情闹大了，他自己又拿不了主意。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在维护他，真的，我现在一心扑在新的家庭上，我的丈夫，还有我们的儿子。我是那种跟了谁就会对谁死心塌地的女人，所以我对唐甚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除了他是我干妈的儿子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刚做完手术那会儿，家里的事都是唐甚做的，他的确是个非常能干的丈夫，应该是说我婆婆教育的好吧。不过他懒惰起来也很厉害，所以当我休养那段时间他这么主动包揽家务的时候，我是打心里感激他的。他总是说亏欠我，说因为那一次年少时的流产，使我的身体遭遇了创伤，所以才会得现在这个病。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怪他，我从不认为是因为那次流产我才生病的，我压根就没往这件事情上去想。但好景不长，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少爷的个性，渐渐的家务又是我来做了。他的工作是编辑，因为并不是很固定的工作时间，有时候可以连续休假，有时候却要工作到深夜。我婆婆希望他能多照顾到家里，但在他心里，自然还是编辑工作是第一位，他要采访的人太多了，所以，他认识女人的机会也太多了，后来他出轨，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因素在里面吧。

　　我屡屡听到李韦提起出轨的事，但她一直没有具体地说过事情发生的缘由，但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或许很快她就会提到这一段了，看着她的神情，纠结中略有犹豫，似乎这会是她前一段婚姻生活中最为遗憾也最为心痛的回忆。

　　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有外遇的呢？具体时间我是记不清了，反正在我手术后，他一直希望我能好好调理身体，所以一直忍着没有碰我。我知道他很辛苦，但为了以后的幸福，我也一直努力地在饮食上和锻炼上调养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为自己买了义乳。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小半年，他的行为就开始有了变化，有时候深夜才回家，有时候接个电话都要到阳台上去，身上也有香味，人也越发爱干净了，反正就是有点不同了，但他对我的态度和以前还是一样的好，只是相对来说没有以前那么照顾到我了。
　　我真的一直都没有往出轨方面去想，之前我也说过，在感情上我比较迟钝，而且我一直坚信他对我是一条心的，再说了以他的道德标准来看，他压根不会是因为我的病就提出离婚的那种人。事实上他的确不愿意离婚，当然这里面有他爱我，也亏欠我的因素在里面，但他的身体却渴望一个完整美好的女人来满足他，在这方面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就象是我们大学时候第一次发生关系一样，就是因为他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我们才会在那么不该的氛围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甚至为此还牺牲了我们俩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所以那段时期的他，也就是精神没有出轨，肉体却出轨的典型案例吧。

　　李韦说到这里笑了，是那种特别心酸、特别无助的笑，或许在这件事上，她一直认为前夫的背叛是事出有因的，我采访的很多女性里，或多或少地都因为自己的疾病而尝试着理解她们的爱人所做出的一些伤害她们的事，而每次听到她们说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也不配得到爱人完整的爱时，我的心就特别难受，这一切压根就不是她们的错，为什么每次牵扯到情感疏远问题时，她们反而成为了祸源呢？我想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家庭情感问题了，这或许会成为一种社会问题，我也希望通过自己的访问，能在社会上引起一定的关注。乳腺癌群体的脆弱与自卑，都是源于她们缺乏爱，而病人本身不该嫌弃自己，更不该因为残缺就失去信心，凡事都认为是自己的错，这种观念是扭曲的，绝对不应该倡导。

　　所以在当时，我非常肯定地对李韦说：“这不是你的错，在这件事上，你的丈夫就是经不起考验，就是出轨了，在道德上，绝对没有任何理由来为他辩解。” 听到我的话后，李韦直直地凝视了我好久，随即笑了起来：“没想到采访者也会这么激动，不过很谢谢你，在这件事上给了我一个肯定。”

　　当后来的一切都发生的时候，我才开始慢慢理清楚了他的变化，所以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对，他外面一定是有女人了。其实真正完全明了他的事情，也是在外面那个女人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在我们离婚以后，我曾经见过那个女人，她岁数比我大，有些惊讶吧？可能大家都认为小三应该是年轻漂亮的，当然那个女人很时髦也很漂亮，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唐甚是在采访她的过程中与她勾搭上的。她在电话里说，她对于破坏我的婚姻并不感到羞愧，甚至于那一句“你无法尽到作为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肉体也好，孩子也好，都做不到”，更是深深地刺中了我心底最为敏感的地方。

　　我的自尊心，以及连带着的被最心爱的人背叛的痛苦感，一起摧残着我的身心，面对这个家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一天深夜，他依旧回来的很晚，或许外面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所以他还是象往常那样一回家就亲了我一口：“老婆，抱歉今天回来晚了。”我冷冰冰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没察觉到我的异常，洗完澡后就睡下了。那一夜，我没有睡着，一直在思考着他的外遇问题，我根本无法令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但那时候我就下了决心：离婚！
　　我们摊牌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因为婆婆之前就说要来家里为我庆祝，所以我一直强忍着不和他提离婚的事。直到生日宴会结束，婆婆也很高兴地嘱咐我多保重身体，我还非常镇定地送她出门，然后门一关，直接和他摊牌。他当时真的是懵了，就看着我，听着我诉说外面那个女人在电话里说过的每一个字。我看着他，突然感觉好悲哀，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我一生的依靠，但现在，我知道我们俩完了，不会再在一起了。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求我别离婚的，他说假如离婚，他这辈子都是罪人，他害了我，从年少时到现在。直到今天，我还记得他说过的这句话：“老婆你原谅我，就这一次，不然我后半辈子就一直孤独一人，除了你，谁都不配做我的妻子。”我这个人在感情上很软弱，我甚至想要原谅他，他知道我在动摇，就一把抱住我想要亲我，我连忙推开他，我无法想象他这样一双抱过别的女人的手，亲过别的女人的嘴，再靠近我是怎样一种感受。

　　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李韦问我饿不饿，她请吃饭。我特别不好意思，连忙说我来请，她笑笑：“这顿就由我请吧，我不仅把你当成采访者，也是一位愿意聆听我故事的朋友，所以这顿我请。” 她的话令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她肯定了我的职业，也肯定了我的诚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出吃饭，但我相信，她一定需要先缓口气，把心中尘封的往事理清楚了才能继续对我诉说。
　　饭后，我们重新回到公园，这时候里面已经陆续来了些人，基本都是些锻炼身体的老年人，气氛较为悠闲。李韦看着我，突然问了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喘口气才提出吃饭的吧？”我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她，等待着她给我答案。她很聪明，看出了我的笑意，随即有些无所谓的说道：“一半是，一半不是吧。不过，说实话后来的事情的确是非常地伤害到我，甚至我一度不想向你诉说这段往事。”

　　我还是原谅他了，在冷战了好几天之后，我想到了婆婆，也想到了自己的病。我开始欺骗自己，也开始为他找借口找理由，事实上，假如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我可能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了。
　　自从我逐渐开始原谅他之后，他也改变了不少，比如回家时间比之前要早了，比如又主动分担家务了，比如每次回来都先打个电话问我想吃些什么糕点零食，他买回来等等。除了有几次他是因为公事回家比较晚之外，其他时间都一直陪着我。我慢慢体会到他是真心想挽回这段婚姻，所以我也闭口不提他出轨的事，我们俩的感情在那个时段是较为和谐的，虽然事实上我心里依旧有个大疙瘩铲不掉，也拔不出来。
　　持续了有好几个月吧，这样的日子。就在我以为婚姻生活可以这样平淡过下去的时候，一个电话，又毁灭了我的一切希望。那个女人，那个我至今都不知道姓名的女人，告诉我她怀孕了。当时的我是怎样的表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之我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个女人说，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去找过她，他们开了房间，并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酒后怀孕。我开始对人性绝望，那段时间，明明是我以为他最安分的日子，但谁能想到，那张笑脸的背后，那温柔呵护的背后，竟又是他偷偷摸摸的肮脏行为呢？我无法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任何话，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骂她是贱人，我也知道，我丈夫也是贱人，他们两个人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完美组合，他们的行为，对我造成的伤害，是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你能想象吗？一个可能无法生小孩的女人，一个多么热切渴望着做母亲的女人，在听到外头的狐狸精告诉自己，她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时，这是一种怎样的侮辱和打击？那一天，我彻底绝望了，对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但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就这么压抑着，至少，我必须爆发一次。

　　那一晚他回来，我直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子就叫嚷着哭喊着：“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又背叛我了？你是不是不准备要这个家了？那个女人有了你的孩子，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他看到我的脸色发白，整个人象精神病人一样，他吓坏了，他怕我杀了他，但又不敢就这么离开，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他打电话叫我婆婆来，然后当着我们俩的面，又跪下了。他一直痛哭流涕：“我想要这个家，我不要离开你老婆，妈你帮我劝劝她，再原谅我一次好吗？”我婆婆是那一晚才知道他有外遇这件事，我记得她当时浑身颤抖，然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开了唐甚，然后抱住我一边抖一边哭。她说她不会认外面那个孩子的，她也不会认这个儿子的，她叫我离婚，赶快离婚。我婆婆，竟然劝我离婚，完全不顾虑她的儿子，就是铁了心的，当时我真的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因为我还有这个丝毫不逊色于亲妈的婆婆，这个明辨是非、明辨道德观的好婆婆。

　　唐甚说他不愿意失去我，但我知道他也舍不得外面的女人，更确切地说，是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毕竟，那是他的亲骨肉，他割舍不下的，永远是那份亲情。你还没结婚吧？不知道是否能理解婚姻的残酷，当遭遇了背叛，那种感觉，那种心痛，或许会是一辈子的伤。  
 
　　李韦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我脸色凝重，或许是猜到我正为她的不幸婚姻而感到义愤填膺吧，她眯起眼来淡然一笑：“我就知道找你倾诉是对的，你也和我一样，是个性情中人。不过你放心，我的人生也并不是一直都这么糟糕的，至少现在，我过得很安定。”然后，她提到了现在的生活，语调变得非常柔和，也非常幸福。  

　　我现在的丈夫是通过家里人介绍认识的，他特别老实，一个人带着儿子，比我大了14岁左右。从交往开始，我就向他坦白了自己的状况，我的疾病也好，我可能无法怀孕的事也好，但他却一直表示这样的我非常值得他珍惜，他欣赏我的真诚，还有对生活充满希望的积极态度。

　　我不骗你，他是真心地不嫌弃我的病，甚至带着一种非常疼惜的心情在照顾着我。在这件事上，我很感激他，也很敬重他。好在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儿子就很喜欢我，那孩子的亲生妈妈，因为是高龄产妇，所以在生下他后就大出血过世了，他一出生就缺少了母爱，所以一直很渴望能有个完整的家庭。他虽然还很小，但真的非常有教养，很乖巧很懂事，这点特别象他。我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全部的爱，都投注在他身上。

　　现在我有很深的感悟，没错，血缘有时候的确是很神奇的东西，会将两个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但另一方面，那种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依旧深厚的，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感情，也同样会令我们彼此感动，甚至感到原来我们也可以那么幸福。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公司里，我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和价值意义，我觉得人生就该是这样，经历了大起大伏，然后归于平淡与幸福，至少现在的安定，心里的那份踏实，是之前唐甚一直无法给予我的。我想，现在的我应该是得到了人生里最甜的果子吧。

　　李韦抬头看了看天空，此刻正展现着非常漂亮的蔚蓝色。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笑了。我想，我们之间的交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结束，此刻的我们，只想静静地看着头顶上的晴空，那一望无际的苍穹，仿佛描绘着未来所有美好的蓝图。人生在大起大伏之间，最终都会归于平静。或许唐甚这段往事会永远留在李韦的心里，甚至于将是一生的回忆，但值得欣喜的是，人永远都在往前走，而只要我们愿意往前走，那么幸福也好，希望也好，一定会悄然走到我们的身边。